第四章：只借不还的祁阿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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叭叭叭。

周花花横着自己霸气侧漏的小步伐登上了周渔高贵的肩膀。

啪。

带有海水自然盐清香的沙子糊在了周渔脖子上，雄赳赳气昂昂地歪着眼珠。

“盐焗行不行，油炸要分尸的。”

语气怂得很。

周渔提着周花花的钳子，一晃一晃的：“我觉得油炸比较好吃。”

“不，你相信我盐焗更好吃。”

“你吃过？”

“没有……”周花花心虚地垂着钳子。

“那你怎么证明盐焗更好吃？”

证明？

“你可以试试嘛，盐焗兰花蟹真的很好吃！把盐放进砂锅，加热到冒热气，再把兰花蟹扔进去，用盐盖上，闷个半个小时，差不多就熟了，简单方便又美味~”周花花越说越觉得盐焗相当的美味。

周渔：“听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呢。”

周花花猛眨小眼睛：“看我真诚的小眼睛，绝对很好吃。”

“花花，到了你奉献自我的时候了，快去以身试菜吧。”周渔精准地将周花花扔进了小院露天的石锅中。

石锅是个大石锅，小小的周花花在石锅中能制造不小的回声：“周渔渔，你不仅要吃我，还要我自己把自己做成一道菜！”

周渔反身去了厨房：“我觉得我们家花花会是一名优秀的海鲜厨师。”

周花花爬出石锅：“我当然是最优秀的海鲜，但我现在有点瘦，等我肥了再吃吧。”

“唔，好吧。”勉为其难的语气。

周花花：“我很瘦，没肉的，连蟹黄也只有一点点！”

“香辣皮皮虾，吃不吃？”周渔从厨房探出头。

“吃！”周花花迈着小碎步闪进了厨房。

“为了把我养得肥一点，我就勉为其难地赏个口吧。”

周花花整个身体埋进了盆中，也不知是香辣皮皮虾还是香辣兰花蟹。

作为一个武者3阶还在发育期的少年，周渔吃得不算少，但他竟然比不过一只只有巴掌大的螃蟹？！

周渔：“古文明中有一种吃了睡，睡了吃，坐等被吃，只会哼哼哼的生物。”

周花花趴在皮皮虾堆中，头也不抬：“哼哼哼好难听，还是我的卟卟卟动听。”

周渔：“有时候没文化真是一件幸福的事。”

“小渔，小渔在吗？”

门外苍老中含着一丝精明的声音。

是隔壁老爱借东西的祁阿婆！

周渔眼疾手快地拎起周花花往锅里一扔。

哐当。

盖上锅盖。

浑身散发着辣椒味的周花花抱着咬了一半的皮皮虾：⊙o⊙

周渔开了门：“祁阿婆？”

门外的祁阿婆慈祥地拍了拍周渔的脑袋，有些忧愁：“怎么不长个儿呢。”

周渔：“……”

十五岁的少年身高170，可怜兮兮地居于全星际青少年的底层。

而祁阿婆虽然年纪大了，但她背不驼腰不弯身体倍儿棒，更重要的是，祁阿婆身高175。

祁阿婆年纪大了，祁阿婆年纪大了，要做一个尊老的好少年！

“祁阿婆，这次要借什么东西？”周渔缓缓气，微笑。

吧唧。

“小娃娃，还是要活泼点的，”祁阿婆笑眯眯地捏了捏周渔的脸蛋，却带着丝遗憾，“没肉。”

肉肉肉，虽然我年纪小但我英俊的帅脸又没有婴儿肥，想要捏脸，去找阿布。

周渔微笑：“祁阿婆，有什么需要吗？”

祁阿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：“这次……”

周渔心头一跳：“这次……”

“我想借……”

借……

“你。”

周渔：“我！”

借走了，还不还回来？

“对，就是你，跟我走。”祁阿婆看了一眼周渔，转身。

周渔：“……”能把我自己还给我吗？

“对了，锅里的小家伙也带上。”

周渔眸光闪烁：“阿婆？”

“老婆子年纪大了，不太喜欢等人呐。”

……

周渔沉默地站在祁阿婆的小院，肩上是鼓着嘴生气中的周花花。

至于鼓着嘴的螃蟹，大概就是蟹壳膨胀了吧，也不知道肉质有没有疏松。

“阿婆？”周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

毕竟是才十五岁连高中都还没上的少年，在成熟稳重，此时见到从小认识虽然老是借东西不还但依旧是个好阿婆的邻居，拿着一把3米高的斧头，都是会害怕的。

更何况，对方还笑得一脸阴森恐怖。

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，祁阿婆没有开灯，幽幽地月色照在对方脸上，像极了只在月圆之夜变身的狼人族。

“祁阿婆，你要控制自己啊。”砍人是犯法的，要坐牢的。

“小渔。”

周渔换了换支撑的腿，周花花太重了，压得他腿疼。

“世界将陷于黑暗。”

周渔：“停电了？”

“是的。”祁阿婆握着斧头走向周渔。

“帮我架个烤架。”

周花花兴奋：“卟卟卟。”

周渔竟然鬼事神差地听懂了：烤周渔。

……

月色下的海圩渔村，家家户户都飘起了夜宵的海鲜味。

只有一户小院例外，那是周渔的小院，因为他在隔壁。

“这海鲜呐，就得烤着吃~”祁阿婆左手拿着向周渔借的肥宅快乐水，右手拿着借来的周渔烤的海兽肉。

而周渔，这个可怜的十五岁少年，正在替借了他的阿婆烤肉。

“卟~”周花花吃得满嘴流油。

三十分钟前，祁阿婆以惊人的斧头功，片完了一头六百多斤的海兽。

而周渔已经烤了三十分钟的肉了，一口也没吃到。

“好了，你可以回去了，老婆子吃饱了该睡觉了。”

祁阿婆伸了伸腰，离开了。

“院子里的东西都带走，挤得慌，你这小子也不知道把东西拿回去。”

周渔借着火光看向四周，他六岁时的小木船，七岁时的小斧头，八岁时的小海螺……

都是十岁前，爷爷还在世时送给他的，后来都被祁阿婆借走了。

所以，祁阿婆一直在等着他拿回去吗？

周渔一时有些复杂，本就有些孤僻的他，在爷爷去世以后，曾一度躲着所有人。

毕竟，他的父亲，是那样传奇的人啊。

过去，他常常想，父亲不愿意别人知道他是他儿子，是不是因为他是个废物呢。

哪怕爷爷始终都在说，父亲很爱他，但这并不能妨碍青春期少年的胡思乱想。

但现在，他一定会正大光明地站在父亲的面前――

吹一声口哨，不带走一片云彩~

“臭小子，吹什么口哨，不知道阿婆睡眠质量不好啊？”

门内祁阿婆的声音洪亮。

看来房子隔音效果也不怎么好。

周渔丝毫不见外地连同没烤完的海兽肉也收拾进了星戒。

周花花吸溜吸溜忙着奋斗最后一片烤肉。

月色下，少年左手提着一只兰花蟹，右手扛着祁阿婆那把三米高的巨斧。

真真是贯彻了祁阿婆那句“院子里的东西都带走”。

叭。

周花花被精准地扔进沙坑。

“周渔渔，你虐待儿童，我要去联盟儿童保护协会告你！”周花花蟹壳再次鼓起。

“去吧，相信我，儿童保护协会一定会在你开口的时候吃了你的。”周渔抛了抛手中的斧头。

周花花瞥了一眼斧头。

刷刷刷。

挖坑小能手成功地将自己埋了进去，只留下一个小洞。

周渔轻笑着闭上眼。

脑中却是精确还原出了祁阿婆用斧头片海兽肉的动作。

呼――

五百斤重的斧头在手中轻松转动，左撇右横，竟是一丝差别也无，此时要是还有一只海兽在这的话，它已经成为一片片厚薄均匀的肉片了。

周花花悄然无声地探出头，看到周渔的动作，吓得它将坑挖得更深了一点。

它绝对不会再爬出来了！

周渔却是在挥至第三遍的时候皱了皱眉。

在一旁捡了根木头，向上抛起，这时的动作却是有些改变了，不是招式上的变化，而是运用。

敌人不会呆在原地让你去砍，如果只会复制学到的招式，而不会灵活运用，只一招，对面就能将你解决。

刷刷刷。

薄如纸张的木片从空中飘落。

月色下，还稍显稚嫩的少年，竟有了一丝清润如玉，君子无双的气质。

哪怕他，此时握着一把野蛮霸气的斧头。

不显粗矿，更显精致。

“这该死的反差萌。”周花花可耻地留下了羡慕的口水。

然后它把坑挖得更深了，它以只比它丑一点点的周渔的脸发誓，绝对不会再出来了。

这次，是竹子。

比木头更韧的竹。

竹子被轻轻抛起，周渔紧跟着弹跳而起。

在空中，更难掌控力量。

斧头一劈而下，竹子被一分为二，比之前更快的速度，竟是同时将分成两半的竹子片成了竹片。

依旧是厚薄均匀，浅绿色半透明的竹片盖在木片之上，悄无声息。

“周渔渔，你怎么还不睡，晚睡的男人老得块。”周花花又一次爬出自己挖的坑。

心中美滋滋地想，它的誓言破了，这下子周渔该变丑了。

挖坑小能手也没想得到周渔回复，安心地回洞睡觉去了。

虽然不知道周花花在想什么，但看它那得意的表情，周渔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。

不过，确实不早了，睡觉实在是一件人生大事。

周渔打了个哈欠，回了房间。

……

“嘭嘭嘭！”

“周小渔，起床了！”

周渔似乎做了个梦，梦中有一只圆润的下巴，两坨叠在一起的肉软塌塌的，竟是该死地想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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